自古以来，男人的地位一直高于女子。

    女人大多数时间，最多也就算是男人的附庸而已，了不起也就是个和离。

    母系社会太早了，早到秦国人可能不会相信自己的祖先有一段时间内是女子说了算。当编织衣物、采集果实不足矣养活人口的时候，男人当家做主就成了必然。

    他们比女人的力气更大，头脑大多数时间也更机灵。哪怕几千年后的现代社会，各个行业站在顶端的大部分都是男人。

    自从出现‘皇权’，两千多年的时间里，能凌驾于男人之上的女人凤毛棱角，可无一不是史书上大书特书之人。

    这个年月，莫说事事要跟妻子商量，就是儿女成亲这种大事，做为一家之主的男子也可一言而决。

    不过秦国风气开放，加上壮年男子常年征战在外，或是戍守一方。所以女人的地位也非常高，因为她们做为家中顶梁柱的时间，真的不少。

    但王尧将两个官职，全都告诉了南宫雨，这让婢女抖如糠筛。

    王卫，一群见不得光的人。

    王尧虽没看到什么保密条例，可也知道这种事是不能跟人明言的。但他偏偏就说了，因为他打算这辈子都不去欺骗自己的夫人。

    肤施城墙上的那一晚，蒙恬跟自己说的那些话，大部分已经忘得差不多了，可偏偏那句“人总会时不时地犯些无伤大雅的小错”被牢牢的记在脑子里。

    自己麾下士卒伤亡过半，这天大的过错都过去了。总不至于皇帝现在还没试试自己好不好用，就因为这一句话，便把自己脑袋给砍了。

    若是这样，那这些人对自己一次次的试探、接触，又有什么意义。

    何况王尧看来，秦王卫的权利真的不像蒙恬说的很小，反而真的很大......

    自己总不能有一天用的是秦王卫的令牌，却跟南宫雨说是左骑将。

    谎言跟犯错是一样的，都会累积。

    日理万机的始皇帝会不会记得自己的那些过错，王尧不知道，可南宫雨是一定会记着的。

    家不齐，何以治国。

    外面忽然传来弓弦嗡嗡地作响声，脸色惨白的婢女瞬间晕了过去。

    诗儿的小碎步走的很有格调，将收拾好的衣物重新放进木盘时，还不忘了对着王尧抿嘴一笑。

    “冻的？”南宫雨撇了一眼倒在地上的婢女，开口道：“这小身子，怕是不好生养。”

    王尧装作没听懂夫人对自己的调侃，苦笑且无奈的摇摇头，回道：“怕是吓的。”

    王尧本以为自己这辈子娶了南宫雨为妻，再想纳妾是白日做梦。可现在看来，纯属是多虑了，且说不定自己这位正妻会张罗着给自己纳妾。

    “皇帝赏的？”

    呈大字型躺在床上的王尧将‘嗯’得声音拉的老长。

    “未必......”

    将今天的事全都跟南宫雨讲了一遍，就见对方柳眉微皱。

    “皇帝对你的信任，看来这位大博士功不可没，倒是该挑个日子，亲自登门道谢。”南宫雨感叹道：“家里也不缺一口吃食，这女子就先养着吧。”

    对于住在隔壁宅子的那位神出鬼没的老者，王尧心存惧意，急忙道：“大朝已毕。皇帝不日就要出巡，若是道谢，你去就是，我这几日就要去宫中宿值。

    这婢女你可别弄死了，虽是例行公事，但我怕皇帝突然有一天想要听听咱俩在床头说了什么，若要找不到她，麻烦也不小......”

    南宫雨哼了一声：“我说了养着，就是养着......”

    “是，是，是。”王尧将南宫雨一把拽入怀中，哄道：“我家夫人最是贤淑。”

    画儿将药端进屋内时，就看到少夫人正坐在少爷的腿上，含情脉脉地凝视着少爷，两手正在给少爷梳理着那头乱糟糟的头发。

    诗儿冲着画儿使了个眼色，后者一言不发的将药汤放好。两人合力将晕倒在少爷脚下的婢女给抬了出去。

    南宫雨将耳朵贴在王尧的胸膛上，轻声问道：“有事要发生？”

    “嗯。”王尧点了点头，两眼慢慢回神，手掌拖着南宫雨的后脑，轻吻了一下对方额头后回道：“算算时间，皇帝可能会被刺杀。”

    “这次不是梦到的？”南宫雨无声一笑。

    很久以前，王尧需要的很多，多到要跟南宫雨解释。可有时候解释是毫无意义的，好在日子久了南宫雨也知道师弟不是胡搅蛮缠。渐渐地，王尧有了未雨绸缪，智珠在握的样子。无名很生气，因为自己的弟子变得不听话了。

    南宫雨询问，王尧只说是自己梦到的。这两个人日后，一个总说着不着边际的谎言，一个幼稚地相信这那些谎言。

    直到今天。

    “药材齐全否？”

    南宫雨用手指轻轻戳了一下王尧的额头。

    “南宫洺。”

    “少夫人。”

    “去烧些热水，你家少爷要泡药浴。”

    “是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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