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天夜里，凑罗栋简单巡视了一下石墙周围的马阵部署就回去睡觉了。

    刚躺下不久，就听到西南方向传来一声声的炮轰，凑罗栋刚起来穿好衣服准备出去探查一番，接着就有士兵来报，说唐军半夜突袭，现在正在猛攻石墙炮轰马阵。

    凑罗栋赶紧出来查看，只见西南方面火光冲天，一颗又一颗的炮弹落入军营中，又有无数点燃了的火箭不停射入马阵里面，军营里顿时乱作一团。

    凑罗栋知道马阵里面要是着火可不是小事，外面乱哄哄的，凑罗栋也跟着慌乱不安起来，他稍微定了定神，对着将士们吆喝了一声：

    “都他娘的给我安静点！还没开始打仗呢，都慌什么！都是唐军故意制造出来的声势，别中了计！

    有枪炮又怎么了，他们有大炮咱们也有！来人，把咱们的大炮架过去，让唐军也见识见识咱们的威力！”

    几个士兵得了命令赶紧过去传话，凑罗栋又匆忙拦住了他们：

    “等着！告诉枪炮兵，都把自己吃奶的力气用在打仗上，看着哪里的唐军多就给我集中火力炮轰哪里，数着人头给我杀，杀的唐军多我重重有赏！”

    “老子管他爵位黄金还是女人，妈的，快去给老子通报！”

    双方火力全开，元江河段火光滔天，战斗一直进行到了后半夜，马阵因为着了火，军营里面渐渐失去了秩序，马儿们四处逃窜。

    火越烧越旺，马身上带着火苗在军营里奔走，将火势进一步扩大到其他地方，人和马都渐渐被大火吞噬，有的已经被烧成了一堆焦糊的烤肉。

    虽然凑罗栋在军营里来回穿梭巡视，尽可能的控制着士兵们的情绪，但是整个军营都快要被大火吞噬，他两头都顾不过来。

    细奴逻迷迷糊糊的被外面的声音吵醒，醒过来才发现原来战争已经发动起来了，凑罗栋忙的都已经顾不上喊醒自己了。

    东边刚被安抚下来专心作战，西边接着又开始骚乱，凑罗栋又匆忙跑去西边，可是东边很快又乱作一团。

    终于在唐军的猛攻火烧下，南诏的东大门就这样被打开了一个缺口，马阵也终于抵挡不住，这下可真的完全崩溃了。

    凑罗栋身心俱疲，又听到亲兵传来消息说西线和北线因为疏于防范，现在已经全部沦陷，唐军很快就要把南诏占领了。

    细奴逻见自己苦心经营的南诏国就这么毁于一旦，心痛万分之余，悄悄带了两名亲兵换上普通士兵的衣服从南面趁乱逃走了。

    凑罗栋这才想起细奴逻还在营中，知道前面是守不住了，正想着去喊细奴逻叔侄两个一起逃走，等到自己赶到的时候却发现细奴逻早就已经偷偷先逃走了。

    这下凑罗栋才看清细奴逻的真面目，就算是亲叔侄那又如何，还不都是大难临头各自飞，自己兢兢业业帮他收城池，到最后竟然成了给他断后的。

    唐军很快就冲杀进来了，也不管南诏士兵已经跪地投降，见人就砍，一个活口都不留，这是要屠城的节奏啊。

    凑罗栋苦笑一声，面前就是策马赶过来的唐军，守城的南诏将士都已经身首异处了，火光中充斥着浓重的血腥味，凑罗栋被唐军团团包围着。

    “凑罗栋，投降吧，南诏已经没了，你要是现在跪地求饶，说不定我还能向主上禀报一声，留你一条狗命。”

    张恒挥舞着长枪坐在马上轻蔑的笑道。

    “哼。”

    南诏的男儿，就是死，也绝对不会沦为别人的走狗。

    凑罗栋冷哼一声，直接拔出了匕首捅在自己的心窝处，一直到死都没有正眼瞧过张恒一眼。

    唐军一路追杀，一夜斩杀了南诏数十万士兵。

    细奴逻慌慌张张的向南逃去，只要再翻过一座山就能到达天竺了，那时就算唐军打过来他也不怕了。

    可就在横渡一条大河时，一支队伍突然出现将他拦住。

    细奴逻前顾后瞧，河岸两侧都已经被唐军占领，他现在泡在河里只要上岸就会被生擒。

    “你们将领是谁！让他出来见我！”

    细奴逻淌在水中央对着岸上的唐军大声喊道。

    “是我。”

    一少年渐渐出现在众人眼前，胳膊上还裹着厚厚的纱布。

    “如何？南诏王被俘之前还想做些什么，我程某人一定竭力满足。”

    “被俘？”

    细奴逻扑哧一下就笑出了声，他是生是死要完全掌握在自己手里，就算南诏灭了他也不可能沦为大唐的阶下囚。

    这河水真冷啊，从冰川上融化的雪水直接汇入这里，细奴逻的两条腿都要失去了知觉。

    “听着，小子，我是南诏最后一位国王细奴逻，记住我的名字，让后世也记住我的名字！”

    细奴逻刚说完，一头扎入河水中，水流湍急，裹挟着冰寒的冰川水就将他带往下游，这条河段的尽头是条瀑布，足有数百米高，在这下去就没有活着回来的。

    程怀默看着水面泛起了一朵浪花，之后复归平静。

    “校尉，我们要不要去尽头打捞？”<-->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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