气氛变得感伤起来，充斥着离别的酸楚。

    不过，程汐月却擦着眼泪，又笑了起来。

    “就算后悔，也无济于事，做了就做了，我是个成年人，理应为自己的错误买单的！我现在最应该是庆幸，庆幸自己还没有太坏，没有酿成什么可怕的后果，还能看见你和如笙、果果团聚。”

    “你的确是要庆幸这点的，如果她们真的出了事儿，我必然不会放过你。”

    “经年，你要离开，那就离开吧，以后你们一定要幸福的生活下去，连带着我的份。”程汐月释然起来：“如果还有下辈子，我希望是我更早认识你。”

    她的话语，将许经年带向了若干年前的校园生活。

    他们在校园中相识的时候，许经年是个沉默寡言的男同学，程汐月是所有人眼中的女神，两个人就像是两个世界的人。

    他没想到程汐月会爱上自己，更没想到他没有爱上程汐月而是爱上了穆如笙。

    “经年，我有一个问题想问你。”程汐月忽然想起什么来，问他：“如果没有如笙，你会不会爱上我呢？”

    这个问题，直击灵魂。

    程汐月眼巴巴地看着他，只想知道问题的答案。

    如果没有穆如笙，这个男人会不会爱上她呢？

    她希望答案是肯定的，至少，一直到离开人世的那一天，或许她还能有点念想。

    许经年没有思考，当机立断地说：“不会。”

    程汐月愣住了，这个回答，令她难堪。

    接下来，许经年给出了解释：“你漂亮，你温柔，你还品学兼优，是多少男生心目中的女神，但我不会爱上你，因为我对你从来只有欣赏之情，没有半点爱情。就算没有如笙，我依然是这样的想法，因为爱情是一种感觉，我对你，从来都没有那种感觉。”

    许经年给出的答案，在这一瞬间让程汐月恍如隔世。

    苍白的小脸，艰难挤出了几分笑容。

    随即，她叹道：“是啊，你对我没有爱情的感觉，这件事，我早该清楚的。你曾经说过的，你是真的爱如笙，因为你见到她的第一面时，你就对她有特殊的好感，那种感觉，就是爱。不论我优秀不优秀，漂亮不漂亮，我对你来说都没有这种吸引力，而她却有，这就是你们之间如同命中注定的缘分。”

    “可以这么说吧。”

    “好了，我累了，你回去吧，要是如笙知道你来看过我，肯定不高兴的……这些日子，很感谢你们对我的关心和照顾，也很抱歉我给你们带来的困扰。”

    许经年点点头，决定离开。

    不论程汐月做错了什么，但在过去漫长的人生中，都给了他许多的帮助和支持，也一度是他压抑生活中的唯一的知心人，说是红颜知己也不为过，今天他来，不仅是为了告诉程汐月穆如笙的决定，也是见他们这辈子的最后一次面，然后好好告个别。

    该说的话，已经说完了。

    既然如此，离别的时候也到了。

    许经年伸手，对她说：“程汐月，我们握个手吧？”

    程汐月同意了，她伸手，握住了许经年温暖的大手。

    刹那间，酸楚和不舍涌上心头。

    “程汐月，很高兴认识你，今后还请好好保重，多爱自己一些。”许经年神情郑重，然后说：“再见。”

    “许经年，这辈子我也很高兴认识你，以后，你一定要幸福。”程汐月回应。

    说过再见后，许经年离开了。

    病房的门，被轻轻关上，以免扰人清净，这就是许经年最后的体贴了。

    程汐月坐在病床上，凝视着他握过的那只手。

    指尖还留着几分温暖，可却在飞速消散，这是她这辈子都抓不住的温暖。

    她回想起了过去，在那青葱岁月中第一次遇见如此让人心动的男人是什么样的感觉。

    想起了这些年相处的点点滴滴，她才发现，她总是很卑微的在看着许经年守着许经年，就连许经年爱上了别人她也一直不忍心去破坏。

    她爱得一直那么卑微啊，要不是命不久矣，她甚至这辈子都只是看着许经年幸福就好。

    剩下的时间，真的不多了。

    她想，她要多爱自己一点了。

    程母拎着刚买的东西推门进来，就看见程汐月坐在病床上一副恍然的模样。

    “汐月啊，经年这孩子走了？”

    “嗯。”

    “他今天来看你，有没有好好劝劝你啊？”

    “有。”

    “唉，那你同意去国外看病了吗？”程母在她身边坐下，“你别告诉我你还是不肯啊，你爸可是好不容易才找到那么好的医生的，我们倾家荡产都要给你治呢，哪怕是能多活几年也好啊！”

    程汐月抬眼，看着母亲为自己担忧的模样。

    她不能想象如果自己有事，她的父母会怎么办。

    抬手擦掉了模糊视线的泪水，她下定了决心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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