问出这句话，几乎耗尽灵嫣所有的勇气。

    她从小就被送至昊阳门修行，因天姿聪颖，修炼天分极佳，仅一年就被选入内门，拜在隐**峰主玲珑语的门下，深得玲珑语的喜爱。

    她本来以为，自己会无牵无挂的专心修炼，直到有朝一日，能成就仙身，如师父隐玉仙尊一样，不问尘世，逍遥自在。

    可是，这个美好的愿望在看到少昊清桓时，被打得粉碎。

    她从来没想过，自己会为一个男子魂牵梦萦，她所有的情绪，都因他的喜而喜，悲而悲，就连修炼的初衷都被她忘得一干二净，她拼命的修炼，只为追逐他的脚步！

    于是，她成了继他之后最有天赋的弟子，就连昊阳门主都对她赞不绝口，有意将她许配给他。

    她一直以来都窃喜不已，以为他真的会如昊阳门中公认的那样，会娶她为妻。

    可是，多年的宿愿竟因他的一趟出门历练化为泡影，他居然在一次平常的历练中，遇上了他的红尘劫。

    至今她还记得当时他说起叶兮瞳时的模样，那时，他双眸灿亮，唇角弯出从不曾有过的温暖笑意，轻快的说，他这次出门历练，拣到了一只好玩的小动物，只可惜无法带回门内。

    之后他再次出去，回来时已是重伤在身，气若游丝。

    她心痛欲碎，后来偶然得知，他这次受伤，竟是为了一个女孩儿，而那个女孩儿，就是之前他曾经用一种从不曾有过的温暖提过的，那个“好玩的小动物”。

    再后来，他便被长辈罚去悔过崖，差点失了少门主之位。

    这一次，她总算见到她了。

    而他，也如愿的将她带回门内。

    可是，她已不是他的……

    从何时起，他已情根深重，在她以为温润如玉却又清冷寡情的他永远不会动情时？

    “灵嫣，你的好奇心太重，不利修行。”耳畔突然传来他清冷的声音，向来温润的他声音中有些不耐。

    她立刻回神，盯着他清冷的黑眸，略带委屈的道：“少昊师兄，我……”

    我只是想关心你。

    “灵嫣。”少昊清桓盯着她，面无表情，连平日里的笑意都荡然无存，“我有点累，想独自待会儿。”

    灵嫣黛眉微蹙，只是有点累吗？

    “明明很累，为什么总要说的轻描淡写呢？明明是为她吐血，为什么却要为她掩饰呢？”晶莹的泪水倏地滑落，灵嫣哽咽的紧盯着他，“你为什么要在所有人面前都表现得云淡风清、完美无缺呢？”

    灵嫣轻泣着，一口气的接着说下去：“既然你觉得累，为什么不愿意和我说一说呢？你知道我在一边看着……看着你强咽下所有的痛苦，有多难受吗？”

    她再也控制不住，掩面痛哭，泪水溢过指缝，大颗大颗的滴落。

    少昊清桓淡然的看着在他面前痛哭的女子，他何尝不知她的心意？

    可是，有些事情勉强不来，有些人一旦注定，就再也无法更改。

    “灵嫣，回去吧。”少昊清桓叹了口气，带着无尽的疲惫，轻声道，“不是不愿，是做不到。除了她，我已无法在任何人面前坦诚心扉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