邪王仍然薄唇紧抿，不言不语，因为他知道，帝喾残心的话未说完，他也知道，自己的内心深处一直渴望着这个答案。

    “无论天赋还是背景，无论身份地位还是气质容貌，你都不输本尊分毫。可是她对你永远都是虚与委蛇，甚至利用你对她的心意设计你，差点导致离王夺权成功，导致邪族内乱再起。”帝喾残心看着邪王，一字一句的说着，嗓音嘶哑，在雷鸣电闪的暴风雨中却格外的清晰。

    邪王的额角有青筋微突，他的面色很冷淡，依然不动声色，但已经与帝喾修辰停手的离王若邪却很清楚，他在生气，而且很愤怒。

    帝喾残心当众撕开他的伪装，说出他的难堪，他岂会不怒？

    不过对方是帝喾残心，他也没有办法的人，更何况，与这些相比，他更想知道那个答案，他想知道她为什么、或者凭什么不动心。

    帝喾残心的唇畔露出一抹讥讽的笑意，紫色的眼瞳因受伤微微有些黯淡，但谈及这些时，却如朝阳的晨露般清澈。

    “当初，本尊也被她利用，甚至比你更惨、更落魄。”帝喾残心顿了下，轻声叹道，“这就是求而不得。”

    邪王微怔，这些事他是知道的，对于帝喾残心这样的对手，他从来都不敢轻视，魔君的一举一动，他早就开始监视，否则的话，突然出现的那个小女孩儿，个计划之外的那个小女孩儿，就算受到魔君宠爱，就算有些小聪明，又怎么会引起他的注意？

    以他的心性，又岂会因一次见面就管不住自己的心意？

    他早就见过她、了解她，她只是不知道罢了。

    “你在她面前不愿偷袭本尊，是觉得那样做会令她看不起你。”帝喾残心一言道透邪王的心意。

    邪王沉默，亦是默认。

    “呵！”帝喾残心冷笑一声，毫不留情的道，“她的眼中从来没有你，又岂会看到你，又哪里存在看不起你之说？”

    邪王不言不动，似乎麻木，但那握剑的手，暗暗的缩紧。

    帝喾残心继续道：“你所做的一切，都只是希望她看到你，心怡你，却从来没想过，你应该为她做什么！”

    邪王微怔，这就是答案吗？

    就是这么简单吗？

    “与她初识，本尊的眼中没有她，她的眼中亦没有本尊。”帝喾残心的眸光微惘，似乎忆起当年，唇畔的凛冽也淡了许多，唇线柔软起来，“后来，本尊的眼中有她，她依然没有本尊。”

    四周的厮杀声渐弱，尸群数量在减少，更多的则是许多人已经开始注意这边，停止了厮杀。

    魔君石心无情，冷戾残酷，这是天下皆知的事，当叶兮瞳跟在他身边，成为他的未婚妻时，许多人都不明白这是为什么。

    何况，这是魔君亲口说出的事。

    “离间、逼迫、威胁、羞辱……”帝喾残心的声音有些轻，语气中带着毫不掩饰的自责与怜惜，“本尊用尽手段，她都不肯屈服，直到有一天，本尊以命换命，才令她的眼中终于现出本尊的身影。”

    周围死寂，唯有雷声与雨声。